“……”季夫人没接话。
“阮薇是很好，可是，我始终没办法爱上她。我不是没试过逼自己的心，但结果又如何？杨钺一回来，出现在我眼里，我脑子里萌生的所有念头就是把她娶回家……再没有任何念头比这个还要强烈。哪怕她不爱我，那都变得不重要！只要她在我的世界里，我的身边，我就觉得连窗外的云朵都在冲我笑。事业上所有的不快，在见到她的那一刹那，都可以烟消云散。妈，你儿子能这样快乐，不也是您最想看到的么？”
季夫人是第壹次听儿子这样坦诚的表露自己的心思，坚定而真诚。
一时间，心里感慨万千，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。
能遇见自己如此深爱的人，无疑是一件幸福的事。
可是……
“你……真的就这么喜欢她？妈就怕你现在有这心思，将来有一天后悔。”
“绝不会后悔。况且，我很清楚，除了她，再不会有任何人能让我如此疯。就像遇见她之前的20多年一样。”
季夫人心有撼动。
这样的表白，没法不动容。
还想说什么，一抬头，就见杨钺站在休息室门口。
她一双眼，红红的，动情的看着季喻霖。
显然，刚刚那一番话，她都听得明明白白。
季喻霖立刻起身，沉步走向她，“怎么就出来了，情况如何，有需要做什么检查么？”
杨钺吸吸鼻子。他的手，已经握住她的，她眷恋的反扣住。
心里，幸福的泡沫在不断攀升，满满的溢出胸腔。
季夫人看着这一幕，恍惚间想起自己年轻时。
她和季蕾欣之间，多半都是她在主动，而季蕾欣这么多年，似乎也并没有真正快乐过。
“有要做其他检查……”杨钺开口，嗓音沙哑。
心里是感动。
季喻霖心头绷紧，她的眼泪更叫他紧张。
捧起她的脸，心疼得厉害，“怎么哭了？别怕，不是还有我在么？我们先做检查，别自己吓自己，嗯？”
他嗓音温柔且深情。
杨钺的眼泪却越落越急。
季喻霖心里有些没底，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，又不敢多问，怕她更慌。
“我先去拿号，你乖乖在这等我。”
他只想着让她赶紧做检查，他好知道具体结果。
“等一下。”
他要走，杨钺却扯着他的袖口，不肯。
他回头看她。
她低低的叫他，“季喻霖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……其实……”杨钺磕磕绊绊的说着，看了眼季夫人，莫名的红了脸颊。
正当季喻霖和季夫人都一头雾水时，她咬了咬唇，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来，“我……没有不爱你。”
声音低得像蚊蚋。
季喻霖看着她。
季夫人在那边正了正身子。
“你刚刚说什么？”一会儿，季喻霖才回过神来，问了一遍。
双目里的光芒，异常闪耀。
“我说什么，你明明就听到了。”杨钺不自在的低下头去。
长辈还在，她说这话可是要点脸皮的。
“我想再听一遍，可以么？”季喻霖笑着问。
眼里的期待，叫她根本无法拒绝。
心里冒着的幸福和甜蜜泡泡，也让她无从拒绝。
她咬了咬唇，一会儿才又细声的，用只有他们彼此能听到的声音，覆在他耳边轻语：“我没有不爱你。”
“那就是爱我的意思么？”
“你明明知道的！”
“那有多爱？”他似是上瘾了，缠着她，还在问。
“……”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。
“回去再说。”
“现在就说。就算我可以等，妈也没法等。对吧？”
杨钺转头看向季夫人，果然，她正定定的瞧着她，显然是在等一个答案。
“……”她有种想找个洞直接钻进去的感觉。
定了定神，撇开不自在，她直接面向了季夫人。
“我……那些心思，其实早就和您说过了。以前说的是每个字都是心里话，我知道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，可是……这次，不管怎么样，我都不会放手的。”
杨钺紧了紧季喻霖的手，“我想和他在一起，也只想和他在一起。所以……伯母，拜托您，请允许我们在一起。”
季喻霖并没有插话，只是笑看着这坚定的小丫头。
面色灿如春风。
这两年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，但是，如今，他觉得上帝是垂爱他的。
有她在，他的幸福就变得那么圆满。
哪怕偶尔有小小的瑕疵，那都变成了完美中别有滋味的点缀。
季夫人看看她，再看看自己儿子，这时候若还说什么不允许的话，未免也太不近人情。而且，她竟然也变得说不出口。
看着他们牵手在一起的画面，第壹次，竟然觉得他们也还算是相配的。
“算了，现在不谈这个了。”季夫人面上有些不自在，挥了挥手，转开话题，“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，医生怎么说的？”
之前那样反对他们在一起，现在叫她改口，自然不是那么容易。
但是，心里其实已经有所动摇。
“妈说得对，我陪你去做其他检查。”
季喻霖牵起杨钺的手。
因为担心，面色凝重了许多。
杨钺捏了下他的手，“医生说要重新挂号。”
“重新挂号？”
季夫人也觉得奇怪。
“嗯。他说……像我这样的，该去妇科看看。可能是孕吐。”
“孕……吐？”
季喻霖讷讷的重复这两个字。
杨钺在巡演的那三个月内，他们彼此都匆忙，即使见面，但温存的机会都几乎没有。
除却，一个多月前那一次……
那也很匆忙，甚至都没来不及好好品味彼此。
也确实在那次没有任何安措施，没想到……
“我就说这是孕吐的正常现象了。还愣着干什么呀，赶紧去挂号去！”季夫人拍了拍还震惊在当场的儿子一下，一样激动得不得了。
结果……
杨钺顺利被转到妇科。
验尿后，抽血，照B超，一系列的检查下来，本该劳累不堪，但杨钺却精神好极了。
医生指着那小小的黑点，告诉她，那就是孩子的时候，她眼眶泛红，眼泪都要流下来。
一旁的季喻霖，和她一样激动。
他要当爸爸了！
这简直叫人不敢相信。从两年前开始，他就梦想要个和她的孩子，可是，当现在真正有了，这种感觉反倒显得极不真实。
心情，说不出的微妙。
一直从出了医院，季喻霖还觉得自己身在五彩云端一样。
“你说，会是男孩还是女孩？”
季喻霖边开车，边和杨钺聊。面上的兴奋，感染着车内的每一个人。
“女孩儿挺好的，像夜白的孩子，和个小公主似的，招人疼。而且，女孩子肯定像妈妈。”他自问自答。
脑海里，已经情难自禁的开始描绘孩子的样子。
不知道是像自己多一点，还是像妈妈多一点。
他私心里，希望生个女孩儿，像她。那样他可以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都疼护在臂膀下。
如果她愿意，再生个男孩。
男孩得像他。
可以保证，他偶尔不在的时候，替他保护两个女孩。
“可我觉得男孩不错。像蓝天那样的，聪明机灵又懂事可爱。”杨钺也满怀憧憬。
“嗯。可以先生男孩，再生女孩。以后哥哥就能保护妹妹。”季夫人也极有兴致的插入两人的谈话内容里。
因为有了孩子作为纽带，先前闹的那些不愉快，一瞬间都被抛诸于脑后。
“从今天开始，你们俩就搬到我这儿来住。当初我怀喻霖的时候，就是常妈在照顾，她最有经验了。”
季夫人
就开始张罗。
“妈，不用吧？”
季喻霖下意识拒绝她的提议。
一来，当然是她们婆媳关系还没有真正融洽，他不想到时候又生出什么摩擦来二来，他和杨钺的二人世界还没过足呢！眼见着孩子就要出世，再不珍惜珍惜，以后就都没机会了。
“什么不用？难不成你就不关心你老婆，你孩子不成？”
“我是关心。可是，我们俩也能好好照顾自己的。”季喻霖极力争取自己的利益。
伸手过去，握了握杨钺的手，让她和自己统一在一个战线上。
杨钺乖乖的不出声。
这是他们母子的较劲，她可不敢说什么来得罪未来婆婆。
“就你怎么照顾？你连自己都没法照顾自己，还照顾孕妇。再说了，前三个月是孩子最不稳定的时期……我不管，你们不住也得住，住也得住。”
季夫人素来霸道惯了。
不再给儿子发表任何意见的机会，只是抓住他的死穴，转而问自己的准媳妇，“杨钺，你说罢，你说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理。”
“……”杨钺满头黑线。
这不是让她为难么？两边的人，她都不能得罪。
“妈，你不要为难钺钺，您说的话，她能说没理么？”
“我说的就是有理！”季夫人又看向杨钺，“我这么做，也是为你们好。你们自己看看，现在怀孕的孕妇，有几个不是和父母住的？我没说让你辞职，就已经是很开明了。”
辞职？
那当然是不行的。
杨钺忙道：“是，伯母说的话有理。喻霖，为了我和孩子，你就答应吧。”
“答应？”季喻霖看着她。
她但凡有一点勉强，他都不想。
可是，她没有。反倒是点头，“伯母说的没错，这三个月是非常时期，得有人照应。”
季喻霖想想也是。
“喏，现在杨钺已经答应了。她住过去就行，至于你，爱回来就回来，不回来算了。”季夫人故意这么说。
（本章完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