绘之到家,院子里头空空荡荡的,有一些预备要带走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,放在了屋里。
昨天晚上陈力从燕子家出来后特意过来锁的大门,因为遭了一次贼,他连屋门也一块锁上了。
绘之拿出自己身上带着的钥匙,开了房门,找出水桶打水。
长长的井绳吊着水桶下去,噗通一声落到水井里头,她正觉得那声音听着沉闷不似往日那边悠荡,纳闷着提上水桶,结果吓了一大跳。
水桶里头浮着一只老鼠,一动不动看着跟死了一般。
绘之捏住老鼠尾巴将它倒着提起来,然后就看见老鼠晃动了一下,呕出一口白沫。
绘之二次受惊,手滑,老鼠啪叽摔到了地上……
掉到地上的老鼠看起来不大,小小的一团。
绘之平日里头看见蛇虫走兽也还没这么失态,她,绝不承认是被老鼠吓到了。
平了平呼吸,她蹲下去看,那倒霉的小老鼠皮糙肉厚,没有摔死,反倒是睁开了眼睛。
绘之这才想起来,自己受惊吓,不是害怕它,而是看见它口吐白沫,所以才受惊了。
她知道小儿惊厥之后可能会口吐白沫,但小老鼠这样……,倒像是……
脑子打结,突然卡壳,怎么也想不起那个词来。
说中毒,也显得太正式了,嗯,该怎么说呢?
总归先是落到井里,然后又挨了她摔,嗯,不对,在她摔之前,说不定那水桶还打了它一下——她就说么,只倒提应该不会把人家提的口吐白沫才对。
叹了口气,她自言自语:“你可真够命运多舛的。”
大概在水里泡了很久,小老鼠的眼睛湿漉漉的,黑黝黝的显得格外亮,仿佛在说,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!”
绘之看它这样,难得的升起一丝愧疚,她想把它捡起来放到墙角,手朝着尾巴伸出去,而后又悻悻的收了回来,找了一张草纸,将它放到纸上,托着拿到了墙角。
黄牛哞哞的叫唤,绘之忙道:“来了来了。”不再管小老鼠,而是跑去给牛喂水加草。
这几日她精神其实不算集中,恍惚中提着水桶过去,加到黄牛的水槽里头。
谁知一向老实的黄牛突然低头把水槽顶翻了……
冰凉冰凉的井水洒了她一裤腿加一双鞋子……
绘之一个机灵。
老鼠是会游水的,且游得很好,而书中说井水通着地下河道,所以才能源源不断的出水。
所以那老鼠是别人抓住弄死了扔到井里来特意恶心她的?水中蚰蜒虫子经常会有,老鼠只要身上没有疫病,还真恶心不到她,再说,这井水打上来她也不会直接喝,范婆不肯让她喝生水,长大后她就是最热的天也没怎么喝过。
她还没反应过来,就见黄牛抬着下巴把水槽又翻了过来,还冲她哞叫了一声……
好吧,大家都成精了,只有她呆,她傻。
她提着水桶重新打了一桶水,提上来之后也没给黄牛,而是浇到院子里头的菜地里,接着又连续提了好几桶,把菜地都浇过一遍之后,最后才给黄牛倒了一桶。黄牛这才低头开喝。
她伸着手,好半天落在牛头上,喃喃道:“行啊,你们都长本事了……”这个你们指向很模糊,她也不知道说谁。
黄牛喝饱了水,大大的脑袋从她手下绕出来,然后伸舌头舔了舔她。
它的动作一贯的慢吞吞,此刻却奇异的给了她一种温柔的感觉,像阿娘的手抚摸她,又像阿娘用温和的目光望着她。
那温柔的神情,瞬间抚慰了她伤痕累累的灵魂,让她沉浸在那种被人关怀被人在意的柔情里头,使那随着庄稼烧焦而化为焦土的心田重新返绿,阴沉的心境中也有了阳光。
“一切都会好起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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